【如风的往事】(5)

【如风的往事】(5)

第五章 崩坏的时代

很多时候我不愿回忆这段大学时光,因为我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老杨,这个大学里我唯一真正的朋友

有燕虹、小舅妈的前车之鉴,我的情爱观产生了较大改变,要么提枪纵马,

一夜风流;要么灵犀相通,生死相许。可就像游戏里NPC那句「世间万物都可

以明码标价!」给我的震撼,老杨的经历令人触目惊心,他直接毁灭了我思想中

某些对人性的纯洁美好幻想,把我带进一个铜臭恶俗的真实世界。

那是在大四的那次小型散伙饭后,老杨醉得不成样子,被酒友们搀扶回来,

武松醉了可打猛虎,可老杨醉了,疯狗谁惹谁倒霉。其时老杨脸红脖子粗,舌头

一大口无遮拦,数落起我们寝室的各种酸腐堕落,陈年旧账,数落起我在酒桌上

的不仗义。当然,我想仗义也没辙,我压根就不在场。他是被对面寝室邀请的,

去的时候颇有单刀赴会的悲壮。老杨永远不会明白,他不是败在了一对四上——

而是白酒对雪碧。

当老杨把贴在他床头的美女裸体画撕裂成无数碎片后,那伴随他四年岁月的

蚊帐也被他抓得千疮百孔,在他的液晶电脑被砸烂前我及时阻止了他。

「滚,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你去躺会,你喝多了。」

「我只在女人身上醉过,从来没把那穿肠黄汤放在眼里,你知道什么?」

「是,是,你常说你快要完成‘百人斩’了,去躺会吧。」

「不是‘快要’,是‘已经’!」

我觉得应该缓和住他,酒力一散就好办了。

「厉害,厉害!敢情你是天下第一风流浪子,女性之友啊!」

老杨颓然坐下,耷拉着大脑袋,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起他的传奇……

清风明月,夏虫啾啾。当老杨的鼾声响起,我陷入了沉思,辗转难眠。

直到那时才知道老杨集权二代富二代于一身,他平日里不铺张不显扬,隐藏

得很好。阅历远非我等所及,他的各种艳遇和巧取豪夺既浩且繁,实在难以尽述。

佛语有云:一沙一世界。加上我后面被卷入的畸情绮恋,就只说下诱发的起因—

—「百人斩」计划。

老杨从小成长在富贵圈中,耳濡目染商务高层人士、政府高官的生活腐化,

加上社交场上追名逐利的淫妇娇娃频频送货上门,他冷眼看着那些个女模特、女

艺术家、女演员们闲聊时露骨的攀比:以被包为荣,以卖价高昂而洋洋自得!养

成了一种恍若与生俱来的对女性的蔑视心理

他来到长沙这个天气恶劣的旮旯地后,萌生一恶念,送上门的食之无味,那

些个嗷嗷待哺般的拜金女大学生们又应该由谁填满她们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空虚呢?

答案自然是他自己,手段那叫「官员嫖娼不给钱——青天白日」,也就是「百人

斩」计划。老杨在和我的某次交谈中透露,他一人分饰多角,采用粘贴虚假平面

模特广告、网上发布包养信息等方式,利用匿名电话卡,化身老板、官员、富二

代,只要他想玩,狩猎合适对象到约定开房,平均只需3个小时。

我感到可笑的同时又觉得悲哀,他原本无须扮演,可是他就要这么干,非此

不能满足,非此不能尽兴。当他龇牙咧嘴的讲述那些个女大学生们在床上的开放

浪荡,献媚承欢,浅吟低唱,淫态毕露时,我对无人反抗提出了质疑,老杨说,

有非要立马见钱的,那就唬说隔天打卡上,或忽悠说公司每月几号发钱,把她卡

统一编入职工序列中云云,她一个月再说;实在拗不过的,说明天就打钱,也

能玩一晚。你是老板她是卖,这就随你怎么玩!后顾之忧?——没有!我骗色不

骗财,骗色不犯法,这是中国司法漏洞。

「世上只有两种悲剧,一种是求之不得,一种是求而得之,尤其以后一种更

悲惨。」——王尔德

毕业了,少了生活摩擦的龃龉之痛,我和老杨的交谈多了起来。他也乐于

和我交流生活的点滴、人生的荒诞,思想的苦闷。我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是孤

独的。他在风月场上的「无情杀戮」,是一种变相的自虐,他感到痛苦,感到人

生虚无,对为欲望所驱使的生活感到厌倦。因为他几近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任何东

西!

回首四年,我们都不胜嘘唏。老杨曾经蛊惑我和他一样去蹂躏那些天真的女

学生,我不置可否。「笑贫不笑娼」未必就是社会的堕落,就值得批判。

午夜梦回,在异乡的我有时也会倍感孤独,想要一种比和女友做更直接更原

始的发泄。我会选择银货两讫,毫无负担的关系是我所追求的男女关系的极致,

嫖情赌义,也许说这个真的有点伪善了。但我骨子里,就是有这么点文人的酸气。

世事如棋,变幻无方。这几天一直有个网名「幽谷小筑」的女网友骚扰我。

「在呀?」该死的网易发明的窗口抖动。

「啊,实在很不巧,我在。」我随口对付。这世上有三大不靠谱恋爱,一网

恋二姐弟恋三异地恋,我看过「幽谷小筑」资料,这要玩上火了,那就是三者合

一!

「呵呵,想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吐着舌头的表情。

「这样啊——完全不想知道。」我忙着在公会游戏群里发布最新活动安排,

实在不想浪费时间扯淡。

看来是我的话噎着她了,我暗自得意。——又是强制弹出窗口,我日!

视频?空间照片早看过了,我对小女孩实在没兴趣,长得洋娃娃一般又如何,

女人从来只有一种,她身体成熟了,乳房饱满了,臀部挺翘了,嘴唇丰润了,却

没有我要的端庄内敛,魅惑风韵,母性风姿!

我烦躁的点掉,拉黑。

没过多久,一个好友验证消息:幽谷小筑2号。

姑且看看这小妞想干什么,通过。

又是窗口抖动,我最烦被强制着做事了。

「你小子敢把老娘拉黑,你是活得吧啦吧啦……」一个无比傻逼的拿着菜刀

的企鹅。

我吸了口烟,点掉,拉黑。

没等我一根烟抽完,又来?

这次是「谷小筑旗舰版」。

我被惹火了。

「忙着呢,你怎么像牛皮糖,我又不是那个把你哄得神魂颠倒,把你剥得片

缕不存,得你失神落魄,射得你满嘴白浆,再将你弃如蔽履,令你愁肠百转独

守空闺心如死灰的负心汉薄幸郎,你还有完没完?滚你的吧!」

不等回复,点掉,拉黑。

我以为这只是网络中的一段小插曲,晚上自长沙某酒店赴谢师宴归来,酒劲

上涌,我蹲守洗手间十分钟无果,呕不出来,难受。上网找人抒发下离别的惆怅

和酒气带来的豪放诗情。

验证消息:谷筱竹。

人生,哭不是人生,笑不是人生,哭笑不得才是人生啊。

妹子好!」我也不管她比我大两岁。

哥哥好!」诶,学乖了,旧仇不报了?

「你应该说:情哥哥好!」酒能乱性还真不错,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那晚我头痛欲裂,后面聊些什么全然不记得了。某次和筱竹滚完床单后我问

起,她就吃吃的笑,笑得好像我是接客的风尘女,她是调戏我的大爷,我只好再

度推翻了她。

「老杨的女朋友你见过没?」寝室长突然问我。

「没呀,怎么了?」

「昨天来过了,和老杨闹翻了。」寝室长眼里透出一丝惋惜,想必是个美女

我知道老杨的喜好,他是那种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标准美女拥护者,

和我的重口味格格不入。

傍晚老杨一脸疲惫地回到寝室,我看他神色也就不打算过问详情。老杨递给

我一张化验单,我瞥了一眼,嗯?HIV!这个?仔细一看:阴性。

「老杨你没事瞎折腾啥呀,吓我一跳。」我推了推老杨肩膀。

「女朋友上个月逼我弄的,这个贱货,用我妈威胁我。」老杨恨恨道。

这个女朋友在老杨老家城市颇有实力,因为一些说不清的裙带关系高中时走

到了一起,大学后分居两地。据老杨说,他和女友QQ常互相登录,有次女友

他QQ的「拒绝任何人加为好友」取消了,接着就遭到「百人斩」计划的冤魂骚

扰,最终败露。他女友愤然提出分手,由于他的滥交,逼迫他检测HIV。

倒不是就此受到打击,不过心情终究郁郁,想必是老妈那里不好交待,老杨

提议某海鲜餐馆,他去订包间。你乐于出血,我也就乐于奉陪。我和寝室长都欣

然应允。

当晚酒未过三巡,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XX酒店,22:00,50

16房间,过时不候。」是个未知号码,不会是玩我的吧,还是被我误删的哪个

小骚货

老杨醉得一塌糊涂,他勒紧了我的脖子说他晚上有个约会:22:30分,

XX酒店。让我送他上计程车。我头蒙蒙的,没比他少喝多少,一时间想不起来

XX酒店怎么这么熟悉,这应该离步行街不远的酒店,开房我不可能跑去那啊。

我说你这去了也是去见周公,见不到嫦娥,你就省省吧。和寝室长一道将他

架回。

22点整,筱竹给我来了电话。约我去XX酒店。我才想起短信,我想今天

见鬼了,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突然从飞机行程2小时的北方某大城市空降,电话

就被掐断了。

我换了身衣服就去赴会,XX酒店电梯内红地毯上绣着:星期日。去,这

还真是个好日子。

房间门一开,一张娃娃脸映入眼帘,筱竹那黑漆闪亮的大眼睛令我遽然一惊,

虽然我一向只对熟女情有独钟,可这是一个漫画中走出来的女孩,精致的五官和

浮凸浑圆的胸器,童颜巨乳的苍老师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啊,筱竹给我的第一印象

着实有点梦幻,而我,可耻地硬了。筱竹是围着浴巾给我开的门,一头秀发还湿

漉漉的,半侧着身子水珠淅淅沥沥地落在地板上。拉我进来后,筱竹朝我暧昧

粲然一笑,又转身走进浴室

水声好一会才停,我刚想起身洗澡。一个娇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滑溜异常,

带着一股迷人的香气和少女肉体的清香,还没等我上下其手,下身的坚硬就被一

双柔软的小手握住,筱竹的脸贴的很近,挂着女人床上特有的鼓励邀请的微笑。

我感到了压力,再不主动我今晚就要被强X了。

碍事的夏日衣物也就5秒钟的事,我全身心地包围了筱竹后问她:不等我洗

洗?她拉着我的手顺着浴巾一路而下,咬着我耳朵说:我湿了。她下体毛很盛,

芳草萋萋,阴阜周围确实有些濡湿。

「你毛很多啊!」

「毛多性感嘛!」

她引导我的手指,用自己的小手帮助我指着她,山峦叠嶂,溪涧淙淙,果

然此处风景独好,我一阵抠挖,复又直捣黄龙,探寻着幽洞深处的末端那张小嘴,

筱竹貌似不喜欢被顶到头,推搡着我直喊讨厌。可你下面的嘴不是这样说的呢,

我把食中两指伸到她面前,作剪刀装,淫液被拉成几道银丝,在床头灯下,熠熠

闪亮。

眼见她私处洞口绯红,阴唇色泽喜人,我血气上涌,亲了上去。筱竹把腿张

得更大了些,可惜我舌头很快就厌倦了在她小屄中的收刮攒刺,我热衷于追求征

服感而不是男性自身的快感,所以转而含住了她情欲的开关,那个性感的突起,

白里透红的阴蒂。筱竹的身子开始像蛇一样扭动,每次我舌头打转后的大力吸吮,

都会让她短暂痉挛,双手颤抖着按住我头,喉中释放出一道道淫靡的浪叫。

那天我没用背入式,这是我第一次床上忘记这个我最热爱的疼爱妇女的方

式。因为当我正面插入筱竹时,才赫然发现,大多数「胸有成竹」女性仰躺着都

要打折扣的情况没有在筱竹身上出现,可是手感又是那么真切,毫无疑问,这就

巨乳啊。饱胀的圆球在我抓托揉捏之下变换着各种形状,那娇艳乳头早已悄

然挺立,等待着我的爱抚,我的吮吸,我的啃啮!我正为跳动的乳房爱不释手,

留下了一滩口水痕迹,筱竹突然一阵高亢短促的呻吟:「你真好,我快到了,抱

紧我!」我用下身狠狠地「抱紧」了她,她热烈地回应了我,喘息声床板吱呀声

肉体撞击声响成一片,看着这个妖精一样的女孩,我为她美丽的眼睛而着迷,为

她清澈的眼神而迷乱,为她微嗔薄怨的媚眼而癫狂!

在床单上留下一团地图般水渍后,筱竹意犹未尽地捋动着我的阴茎。从进房

间后几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这时刚好可以问了,不料她又坐了上来,用她的桃

源洞容纳了我的火热与坚硬。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密,因为没了那层薄膜的关系

吗?

「为什么不让我带套?」

「刚才我来了后你又过那么久才出来,我里面早干了,有点痛……」

「嗯,好紧,好热……」我感觉危险,一世英名怕要毁于一旦。

我坐抱着筱竹,那乳峰肉海直接把我淹没,下身每硬一分大一分,则更紧密

一分,快感连连,她的小屄贪婪地吞咽我的分身,一股幽幽莫名的吸力让我大呼

过瘾。我为了封住筱竹的攻势,对着樱桃小口给了她一个色情异常的法式湿吻,

她的小嘴吻技娴熟,却经不住我下身的伟岸和凶猛,几度忍不住甩开我吟哦出对

男性雄风的折服。埋首于清香醉人的乳肉之间,我想「牡丹花下死」一定就是如

此死法了。

那是我第一次一个晚上做三次,第三次做得很累,虽然看着身下的女人辗转

承欢,还是会有征服满足感。可是你想射却射不出来,做着做着竟然能忽而微

软忽而坚硬,筱竹表现得很放荡,与她的纯情娃娃脸全不相符。可是到后面我也

觉察出双方都没有快感了,她依旧死死抱着我,最后射进她体内时我感觉被压榨

光了,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隔天我起了个大早,筱竹已经不在了。床前矮柜上一张纸条:「10点前我

来退房。——情妹妹」信末一个热辣的唇印。因为要赶回去拍毕业合影,我没留

酒店等筱竹。

不过当天下午我就在大学校园里见到了她,还有,老杨。

那天晚上我恶心得吃不下饭,继而感到愤怒,然后联想到QQ上旁敲侧击的

打探、老杨的酒店之约,大夏天的硬是被惊出一身冷汗。原本是要坚决报复老杨

的,但春风一度后,筱竹似乎取得了心理上的某种平衡。只是苦了我,我的良心

又背负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好算是在他们分手之后,这点我稍感宽慰。和老

杨告别后,筱竹准备打道回府。

我在工作后偶尔出差到筱竹所在城市,依旧有受她的「照顾」,对那消弭无

形的酒店风波大家心照不宣,加上她于我仅仅是生命中的过客,也就不了了之了。

离校那天,老杨去火车站送的我。「常联系……」我们互相拍拍肩膀,像是

自言自语。从来没有一个地方令我如此眷恋,也从没有一个地方令我如此厌倦。

走出校园,步入社会,我知道再没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如此无所顾忌地和同龄人探

讨所思所想,真诚和虚伪已成随时需要切换的面具,你必须时刻警惕,如履薄冰。